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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三章

    蓦然，幽冥阒黑的大地凭藉点滴微光燃烧起来。乖舛、不听使唤，吊诡的佝偻表像愈形具T，灼灼星芒足以骄人，待烟霏云敛，更将──一路杀伐而来！

    晨间六点，台北街头空气清新，车辆稀少，路上仅少数早起运动的人。

    王忠兴身着运动服、头戴宽沿帽，慢跑至一家早餐店买了饮料，悠闲漫步於人行道。

    「王仔。」

    听见唤声，他看向路边停靠的一排摩托车，其中一辆上坐着一个也戴帽子的人。

    走过去，并没向那人打招呼，相隔一辆摩托车，他坐上去。「那些人的身份查出来了吧？」

    那人是徐一平，正cH0U着菸。「查到了，这次你给的资料帮到很大的忙。」

    王忠兴为徐一平的线人，依徐一平指示，暗中调查曾兆铭不法所得的流向。

    2004年十二月，徐一平接获曾兆铭贪W洗钱的情资便开始着手调查，因缘际会认识王忠兴，握有其犯罪事证，以可获免责为交换条件，王忠兴才暗中帮助调查。不过几年来没有太大的进展，虽已握有曾兆铭贪W事证，但查不出金钱最後流向及洗钱管道。

    目前他们怀疑翁洋英等人为帮助洗钱的共犯，但曾兆铭没让他有机会窥知一二，趁替曾兆铭跑腿办签证的人员请长假，他才接触到翁洋英、「小沈」、「金先生」的身份证件。

    「沈振隆是批发钻石的，还有那个英籍印度人，中文名字叫金翰，也是个钻石商，名下有一家开业已五年的公司，设在香港，但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台北。翁洋英用的护照是中南美洲国家的，以前是我国的邦交国，现在不是了所以没办法查。」

    「这麽说……和钻石有关？」

    「应该吧。」徐一平平静地说。

    事实上他已非常笃定增兆铭的黑钱流向与钻石有关。这些调查结果在和楚云明见面之前已得知，也真找过钻石商问是儿，而要楚云明找齐林帮忙的真正原因没说出来。

    「你还是没办法跟去吗？」他问王忠兴。

    「曾兆铭根本不把我当回事，和那些人谈话时一定支开我，我能碰到他们的护照已经是鸿运当头。」

    徐一平是这麽想的──调查期间发现曾兆铭与齐氏企业频有接触，两方人马曾不约而同往香港跑。如今有这重大发窄，可以合理怀疑曾兆铭的黑钱藉由钻石商带往香港，倘若经齐氏企业香港的分公司C作……黑钱便得以漂白。

    「我再想办法查，你那边还有什麽事？」

    「最近办公室还是忙着曾兆铭的生日宴会还有和齐家交涉土地的事。」

    「翁洋英的部分呢？」

    「他不太跟我说话，跟他熟不起来。不过他和曾兆铭越走越近，我都没去过曾家，他可被请去好几次呢。」

    他俩对话时，没看对方一眼，四处张望，好似各自在欣赏着清晨街景。

    「有听他们提过福钻吗？」

    「福钻？什麽东西？」王忠兴x1着饮料。

    「一颗大钻石，金sE的。」

    「没。」

    为了踩熄丢在地上的菸蒂，徐一平下摩托车。「下次什麽时候？」

    「别约这麽早啦。」

    「我是为你好，这个时间b较安全。」

    两人说好再见的时间，王忠兴带着饮料慢跑离开。

    沿着骑楼走，徐一平进入早餐店。

    点好两份早餐，挑好位子，楚云明也到了。

    他睡眼惺忪，「徐大哥你一定要约这麽早吗……」

    「早起对身T好，而且我没请你吃过早餐。」

    「这什麽理由……还是谢谢啦。」楚云明拿起三明治便啃。

    「昨天在齐林那边有问到什麽吗？」

    楚云明摇头。

    「没跟齐林提到我吧。」

    又摇头。吃东西时，楚云明说话说得少。

    「果然还是有难度……」

    「还有希望，福伯……就是齐家的管家，他国小同学是个钻石商，他上个礼拜刚参加过同学会才再取得连络。」

    「挺有趣的……」

    「福伯五十几了呢，很多同学都是三四十年没连络的。」

    「五十几还有国小同学会，不止有趣还很带劲！」

    「没错！」闲谈中三五口吞掉三明治，楚云明唏哩呼噜喝起饮料。

    「你下次和齐林见面时，提一下曾兆铭……」

    「曾兆铭！那个立委吗？」

    徐一平说话声小但楚云明可不。

    听见耳熟能详的名字，早餐店里不少人或直接或间接望向他们。察觉，徐一平先住口，吃着三明治。知道嗓门大又惹事，楚云明也静待周遭恢复平静。

    「提一下，听听齐林说什麽。」吞下最後一口三明治，徐一平细声说道。

    楚云明点着头，眉间却深锁起来。

    对曾兆铭的熟悉仅有名字而已，但楚云明对政治人物一向没好感，起因他父亲的Si。当初年少，对父亲的事一知半解，也无心思去深入。仍依稀记得父亲几位在政坛上的朋友的不善嘴脸，徐一平不说，楚云明也想得出来他怀疑齐家什麽。

    「徐大哥你不会怀疑齐林和曾……那家伙g搭在一起作坏事吧？」避免又引他人注意，楚云明不提曾兆铭的名字。「齐林不可能，齐爸爸、齐mama都不可能啦，他们都是好人，而且他们已经那麽有钱，不需要……」

    「我又没说你兄弟家里怎麽样，只是想了解那家伙到底在Ga0什麽。」事情还不那麽明确地指向齐家，他不打算向楚云明说清楚。

    看着徐一平脸上逐渐形成的一GU笑──势在必得的笑，那是意味──「我一定要逮到你！」的决心……而这GU坚定使楚云明心头上发了毛。

    他开始担心。齐林一向不须人担心的，担心很多余？或者，他并非担心齐林，那，担心着什麽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