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02 (第2/2页)

宗翰为旧识。福钻杀人事件过後，在刘天强底下做事的方宗翰销声匿迹一段日子，几年後林丞丰虽听说他还在圈子里，但未见到面。

    「坐。」张霞招呼他。

    「我还有事。」方宗翰边拿出一叠现金交给张霞。「上次两卡的钱。」

    张霞点钞之时，方宗翰才瞥到林丞丰，向他点个头便不再多看一眼。

    「没错。」点完钱，张霞将钱收到cH0U屉里。

    方宗翰要她在单据上签结後就走了。

    「这人就是怪里怪气的……」方宗翰一走，张霞忍不住碎念起来。

    「每个人个X不一样嘛。」林丞丰淡淡一笑。「你给他做活的，跟他很熟吗？」

    「前两年认识的，他说听同行讲我这里有不少大颗的，做过几次现金，感觉他信用不错，有一次一粒六卡的流当，他说他有客人在找，就让他押一半现金，两天救结帐。他大部分都要大粒的，说有特别的货，像是大颗的彩钻可以叫他来看。」

    「我还以为他还是做成品的，什麽时候改跑大钻？」

    「我不知道他以前做什麽的，转路线也没什麽吧。他算好客人了……」张霞走向沙发，一PGU坐下，「现在生意难做，每个都不想出本钱，做活的、寄卖，不然没人理，还要被杀价！」

    「唉，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啦。」林丞丰斟一杯茶给张霞，「刚才那个小沈都跑哪里？不是新入行的，我没见过的很少，就是没看过他。」

    「哪知！他应该有跑五、六年喽，但是他跑我这里都要跳楼货，还要挑咧！没品！对了，刚才多谢啦。」

    「张大姊不要跟我客气。那一批1卡是跳楼货？」

    「是哪，不知道又是哪个银楼老板缺钱，一次十几支拿来当，我还以为可以多赚利息钱，没想到三个月到期就流当……又收掉一家银楼，你们跑钻石的应该又有几个没收到帐的吧。」张霞饮口茶，「一不景气就是这样，一个倒一个，连锁反应，不要哪天换我倒！」

    「没有的事别想啦。」

    张霞拍了一下大腿，啪的一声。「当铺也很难做咧！不景气初期还有很多东西拿出来当，渐渐就没了，一件一件流当，刚开始也有人会来捡便宜，渐渐又没啦！还要碰到小沈那样机机车车的客人！要不是他有跟我讲过帮他留意好的1卡，我才不会叫他来！给他照银楼标价打三折，那是买整批的价钱，竟然只给我挑一支！还敢讲有跳楼的一定要找他，扫跳楼货的才没他那麽没气魄咧！」

    「张大姊别气……」林丞丰在她的茶杯里倒满茶，「那批真的不错，台子很新，款式也很流行……」

    「那你帮我卖！」

    「可以，要走的时候我先挑几支……」

    「整盒啦！你林丞丰咧！」

    「好啦、好啦。做一支结一支怎麽样？」

    「好啦，你乾脆，我也乾脆！只有你有这样，不要跟别人讲！」

    「知道！」

    「差点儿忘了……」张霞想到了什麽，伸手至茶桌下m0索找寻。「帮我看看这个。」

    林丞丰接过张霞找出的一个塑胶盒子。「一整盒彩钻怎麽这样乱放……」

    「就顺手啦。看一下是不是天然的。」

    蓝sE海绵铺底，十多颗各形各状，粉红、蓝、h、绿sE系的钻石缤纷耀眼。

    「是不是雷S加sE的？我给几个人看过，没一个敢给我保证。现在的业务越来越不内行，一个b一个笨！」

    「也不要怪他们啦，这一盒看起来太漂亮，才会觉得是假的。」打开透明的盖子，林丞丰拿出放大镜和夹子，一颗颗轮着检视。

    「没问题，颜sE都是天然的。」检视完毕，林丞丰肯定地说。「都很漂亮，看起来大部分都是30、50的，最大的大概60分，这样的size很好卖。哪里来的？怎麽不拿去镶一镶？」

    「这一盒是我亲戚寄卖的，放得我都快忘记了。」张霞摆摆手，「我那个亲戚以前很有钱，买这种小彩钻是自己收藏好玩的，现在不行了就拿出来卖。问很多珠宝店都没人要，便宜给他们也不要咧！现在不是什麽M型社会吗，卖东西要嘛卖很贵，要嘛一定要便宜得要Si。中间价位的东西没人要！……不然你也把这个带走。」

    「又给我卖……」

    「你们跑钻石的就怕没东西，东西给你免钱带走还不好！」

    「你不怕我跑路？」

    「你林丞丰咧！」

    「这样我压力很大哪……」

    「老哥！」张霞一把搭上他的肩，「虽然我入行才几年，你的事我都听说过啦。你林丞丰会跑路、倒我的帐，那我就不要做了啦！这一行里面，你的信用就是最金的招牌啦！」

    「大家抬举啦！」林丞丰苦笑。那笑，苦得连涩掉的茶汁都嫌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