熟悉的陌生人(韩少功文集)_第62章 从循实求名开始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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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62章 从循实求名开始 (第7/11页)

义的强大声浪。中国学人也对本土文化传统中的含混、虚玄、圆滑、散乱、空洞、实用投机等等有过激烈批判。

    在这种情况下,中国人也萌生追求文理精密的冲动,包括对很多兼义词实行悄悄改造,以适应形式逻辑的需要。比如当今的“国家”实际上是指国,与家没有太多关系,兼义变成了偏义——科学家、法学家、神学家不正是需要这种精密的语言吗?现代社会不正是需要这种言说的明确无误吗?不过,这种语言的改造运动力有所限。改造后的“国家”一词仍然兼有国土try、国族nation、国政组织state等义,很遗憾,还是涉嫌混沌甚至混乱,在很多西方人士看来仍未达标。更重要的是,兼义复词在汉语中仍是浩如烟海,构成了深入改造的难点。比如“情理”就很难由兼转偏,因为在中国老百姓看来,任何事情必须办得入情入理,二者不可偏废,所以“情理”必须是一个词,是一回事,不可切分为二。在这种情况下,如果闹出一个“情理主义”,肯定被很多西方人视为双头的怪胎;如果分解出“情感主义”和“理智主义”,大多中国人又肯定觉得弄巧成拙,活生生地把一个人分尸两段。

    双方碰到这一类词语还是难办,无奈之下只能求助于大致心会,留下各种文化之间不可通约的余数。

    不仅“情理主义”说不通,“标本主义”、“刚柔主义”、“知行主义”等也肯定不像人话。这证明大多中国人处理标与本、刚与柔、知与行之类问题,还是顽强坚持和持久怀念一种整合、互补、兼济、并举的态度,不大承认词素之间的各不相干,更不乐意在价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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