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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三章

    送nV儿方伊青到幼稚园上课，方韵真返家，在公寓大门碰见要出门上班的王一浩，虽不相识，但算有一面之缘，两人互相点头示好。

    昨日和今日王一浩皆穿着房屋仲介公司制服，方韵真当然清楚他的职业，而不到八点钟由这儿出来，她想他应该是住在这儿的，想不透的是，昨日他怎会和吴宗毅在一块儿。

    很久没见到吴宗毅了，第一眼看见他，方韵真非常惊愕，好好一个壮汉竟变得清瘦憔悴。

    他失去nV儿的痛苦，她不想T会，至於对他付出同情，她无能为力，只希望生活别被影响。

    方韵真住在十二号四楼，到了四楼，她却没有马上进自己家里，往十四号四楼门前去。

    将耳朵贴近大门外的铁门，她试图听听里面的动静，当然，除非里头的人高声说话，否则是听不见甚麽的。

    接着，她踮起脚，试图将眼对上大门上的窥孔，而铁门上半部是由铁条构成栅栏式，虽没遮盖窥孔，但延长了距离，绝对看不到里头。

    听不到、看不到，她非常明白会是这样的状况，可就是忍不住关心里头的人呀。

    数分钟过去，她结束自己堪称可笑的行为，回到家中。

    平常送nV儿上学後她会睡上一个小时的回笼觉，今日JiNg神没由来地好，她睡不下，提早进行打扫工作。

    方韵真今年三十二岁，两年前和丈夫离婚。

    结婚十年，丈夫外遇九年，她是最後一个知道这件事的，打算忍气吞声，丈夫却藉此要求离婚，哭哭啼啼好几天，她没有挽回甚麽，丈夫更为绝情，要她把nV儿带走。

    学业结束即结婚，她没有任何工作经验，要带nV儿过生活实在不容易，丈夫还有点儿良心，一个月给几万块钱作nV儿的教养费用。

    深怕再遇上如离婚的人生大意外，她省吃俭用，尽量将大部分的钱存起来，nV儿开始上幼稚园後本打算去工作，但找了几份差事都做不来，只得更加俭省，找房子找到这儿。

    刚开始很不习惯这种老房子，隔音不佳、水电时常出问题，至今仍无法适应，不过已学会去忽视。

    过日子嘛，她告诉自己，b起被丈夫抛弃，这些小事实在算不了甚麽。

    扫地扫到大门口，她放下扫把，身T靠向门，眼贴上窥孔。

    好想看到他……

    她做这个动作，一整天可以高达二、三十次，有时一看就十几分钟，要不是腿酸或眼睛累了，她会就站在那儿直到有其他事得立即做。

    隔壁住的是王柏海，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，斯文模样，第一次见他，她便喜欢上他，知道他就住隔壁，她便偷偷注意他，即便真正见到面的时候少之又少，她知道了些关於他的事，对他的兴趣更加浓厚，不过她想她永远提不起直接示Ai的勇气，所以只是默默地关心他。

    窥孔上有块广角透镜，即便自家门前也有铁门，几根栏杆遮挡，还是能见到王家门口、两家之间和部分上下楼的楼梯，而影像是变形的，甚麽都圆圆的，尤其人脸──

    她笑了，但此刻并没有见到任何一张脸，外头空荡荡的，就灰黑的地面、灰黑的墙壁，最鲜妍的是王家掉漆又褪sE的hsE铁门。

    笑，只因想起透过窥孔所看见的他……

    踏阶声嘈杂传来，方韵真立时失去劲道，颓丧地离开门前。

    「杨兰霞那个肥三八又来了！」她咒骂一句，顺手拿起扫把。

    还不及做甚麽或想甚麽，电铃响了，接着是几声急促的「方太太」唤声。

    果然是杨兰霞，方韵真从没错认那肥硕T型、急躁个X造成的沉重又迅速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方韵真没立刻开门，站在门边暗暗笑着，外头杨兰霞又按电铃又拍铁门的时候，她才开门。

    「方太太！」杨兰霞这声高亢又尖厉。

    「朱太太，怎麽了？」方韵真不打算打开铁门，上回让她进来，她似逛大街般东瞧西探，还问东问西，方韵真受不了。

    「又漏水了啦！」杨兰霞非常恼怒。

    杨兰霞是十二号三楼的住户，b方韵真更早就住在这栋公寓，自方韵真和nV儿搬来，三天两头来抱怨浴室和饭厅之间那面墙与天花板会渗水，摆明地指责这问题是方韵真造成的。

    「房东请水电工来看过，跟我家没有关系。」方韵真回答。

    几乎每回都得到这样的答案，而杨兰霞也知道水电工时常来，不过家里的墙和天花板会渗水也不是自家的问题，不怪方韵真，她想不出能怪谁。

    「你是不是改过浴室的管路？还是打过墙？」杨兰霞问。

    这问题非第一次被问，方韵真无奈地说：「没有呀，哪那麽多闲工夫。」

    杨兰霞肥胖的手握住两根铁门栏杆，还踮起脚来，让矮小的身子提高高度好扩张视野。

    虽进过方家，不过只是走马看花，她觉得方韵真这nV人肯定有问题，没丈夫又带个nV儿，怎能不用工作，拿甚麽喂饱nV儿，总得做些见不得人的事，像二楼那个sA0Nv人一样……

    「我再跟房东讲。」方韵真一手搭上门把，准备关门，「我在打扫，先忙了。」

    门板在完全阖闭前，杨兰霞直使劲往里头望，甚麽都看不见了她才转身，不过并非下楼回家，她往十四号四楼探探，姿态b照方韵真之前的行为，而方韵真由窥孔，都看见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