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07 (第1/1页)

    办公室里，楚翔方结束一份报告，视线离开电脑萤幕放远室内。

    他感到不适，视觉焦距固定过久之外，无他人的环境才是主因。

    他们何时走得一个不剩？

    专注於工作还忽视了甚麽？

    想了想，确定该做的都做了之後他松松领带，也松松背脊，让整个背部贴於椅背。

    脑袋如今日的待办事项，空荡起来，方亚艾自然而然成为思绪盘绕的中心。

    他拿起手机，找出通讯录中她的号码。

    那几个数字是熟悉的，却也陌生了，因无数次拨过去後得到「空号」的回应。

    第一次他惊愕，以为电信公司出了跳号的问题。

    再拨，他再以为是手机的问题。

    换手机、换有线电话，一试再试，依然同样的结果。

    灰心了几天，他再拨给她，却仍是空号的回应。

    他可以接受了，而拨电话给她已然是个习惯，想起她时他会拨出这号码，纵然问不了她好不好，空号胜过甚麽也没有。

    他也曾打电话去她家里，如往常不论谁接起电话，最终皆为方亚诚与他对话，或客套或冷漠，终究方亚诚不曾让方亚艾听他的电话。

    初是父兄阻碍他与她的交往，现在，她自身情愿的吗？

    摁下按键，他没将手机置往耳边。

    他知道会听到甚麽，那已是熟悉了，将逐渐取代掉关於方亚艾的一切回忆──

    是回忆了，她的甜笑、她的娇嗔，不会再为了他。

    她的开朗、她的脆弱，更不会再展现给他。

    见到她的时候其实很少，堆磊出来的思念却很浓烈，都是她那些夜半不睡觉拨打给他的电话造就的吗？那些也造就了他对她的误解吗？

    他专心聆听她一天下来发生的大小事，也致力於讲几件趣事逗她开心，他便以为在她心中占了地位吗？

    她的生活圈很小，生活琐事都是重复的，他不曾厌烦嫌腻。

    讲着自己碰到的事，她感到新奇或惊奇、为他开心或为他担忧。

    挂线前总是互相期待将来会有时时刻刻在彼此身边的时候──

    如此，怎麽可以只是朋友？

    或许他根本不了解她、或许她仅需要他的声音陪伴，而他没让她了解他要的不只是那样……

    吴绍华进来，见着楚翔还在，有些吃惊，「都两点了你还没走。」

    楚翔收起手机，也收起愁绪，「你都忙到现在，我怎麽能走。」

    吴绍华没回自己的位子，到楚翔旁边拉了椅子就坐，「其实我十二点就没事了，刚才跟几个同事宵夜去。」

    「有谁？」

    「我怎麽能出卖他们，下回打混就没我的份了！」

    吴绍华笑得像个贼，楚翔也笑开，「我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长官，你们平常认真得很，偶尔偷闲吃宵夜，我只怪你们不找我。」

    「还不就我们那几个王老五，没nV友、没老婆，当然凑在一块儿，怎麽能找你？」

    「为甚麽不能找我？」

    「你有空该陪陪nV友嘛。」

    「我哪来的nV友？」楚翔脸上有笑，也有酸楚。

    「分了？」

    吴绍华虽不曾问过楚翔感情事，听同事说曾瞧过楚翔没事时讲电话，语气与表情分明地与恋人传情。

    「没有怎麽分？我们住在一起，我有nV友的话你早见过了。」

    「少来！」这顿宵夜是吴绍华埋的单，为的就是想听听楚翔的事，这回他非得了解楚翔那淡到已虚伪的笑意，否则就蚀本了。「那，那个叫小艾的算甚麽？」

    方亚艾算他的甚麽，非他说了算。

    看得出来刺到楚翔的痛处，吴绍华收起揶揄的态度，「我照你的意思，对照萧小姐住处附近和按摩店两边的监视录影找接送她的人或车，有两段拍到她上同样型式、颜sE的车子，但没照到车牌，人也只照到模糊的侧面和背影，没办法用。」

    楚翔料得到这样的结果，他从按摩店得到的资料也不多，那位陈先生已多时未光顾，店里没人记得他是谁，且店内监视录影只保留一个星期，半年前的早已销档。

    「通联也查了，有两组手机号码可能都是那位陈先生使用的。」

    「怎麽说？」

    「跟小林使用的一样都是以人头身分办理的号码，帐单地址全是捏造的，打到被电信公司断话就不用了，我们甚麽也查不到。」

    交代的都查了，不过吴绍华一脸若有所思，楚翔便问：「还有吗？」

    「我查了萧棠。」

    「很好，有甚麽结果？」

    「可以说是没结果，不过我就是无法相信她对陈先生的了解那麽一丁点。」

    楚翔同意地点头，「但我们没有任何证据。」

    「唉，对，就是这样……nV人最麻烦了，想甚麽从来不说清楚，老要我们男人猜！」

    苦笑中，方亚艾又上了楚翔心头。

    她是难忘的，就算再也见不到她，要完全忘了她、不想起她，是不可能的，何况，还是得再见。

    他期待再见她，却也畏怕。

    心里头是山雨yu来风满楼，吹皱了甚麽无所谓，他只担心她受伤害。

    纪龙集团、挖眼魔这些与方家有关的，相连起来了，方家人不可能置身事外，他们又得让回忆惊心动魄了……